拉著孩子的手陪他一起成長

昨天，媽媽懷著無比激動感動衝動無窮動的心情，迎來了笑笑第一次直立行走的偉大時刻。上午十時許，笑笑人生的第一段路，從太太家的客廳忽忽悠悠到了主臥，總長達到空前的10米左右，媽媽立刻用沾了紅油漆的特大號毛筆，超粗黑標記之。周圍用一圈鐵欄杆圍起來，立上一塊鐵牌子。若干年後的某一天，會有一個舉著三角旗的年輕人用高音喇叭向身邊一群頭頂相同款式遮陽帽的人大聲介紹：“現在我們看到的這個地方，就是笑笑同志當年……”

15個月，從襁褓中只會吃喝拉撒哭的一塊小肉肉，到今天橫衝直撞的一輛小坦克，媽媽和外婆已然九死一生。

回首來時路，唧唧復唧唧。當媽的頭幾個月裡，我有點產後焦慮。經常在笑笑睡得萬籟俱寂的時候，我會一身冷汗地從半夢半醒中跳起，手指伸到鼻子底下看看他是不是在呼吸，心裡翻湧著一股強大的恐懼：這麼安靜，他還活著嗎？新鮮的生命完美而脆弱，我總是不敢相信他就是我的孩子，怕上帝耍賴把送給我的大禮包再收回去。

有一本書裡說：“很多新爸爸媽媽都會有這樣的恐懼幻想。寶寶看起來太弱小了，似乎健康地活下去是件異常困難的任務。他們還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周圍似乎總是潛伏著千千萬萬個危險。所以新手父母的神經會產生極不現實的恐懼幻想，尤其是當週圍很安靜的時候。”

孩子越來越強大的運動能力，是醫治新媽媽恐懼症的良藥。

頭四個月裡，無比渴望著笑笑的大腦袋能夠自己豎起來，那至少說明他的脊椎和神經系統是正常的，因而可以排除很多讓人無力承受的疾病。眼看著百日那天腦袋搖搖欲墜地拍了百日照，四個月期滿腦袋還是不堅挺。媽媽每天上班無聊就打電話問外婆腦袋怎麼樣了，結果都是還晃著呢。晃了差不多十天半個月，終於挺起來了。

接下來兩個月，是自己能夠坐起來。躺著的寶寶總讓人感覺像個物件，坐起來才有個人樣。這回小朋友還爭氣，6個月就坐起來了，雖然腰還是軟軟的得要媽媽時刻護駕，好歹也有模有樣了。有回坐在澡盆裡，一激動口邦唧就往後仰，說時遲那時快，小肚子一挺，兩隻手抓著澡盆邊自己又坐起來了，媽媽一身汗，笑笑倒跟沒事人一樣。

再接下來，是爬行。差不多有一個月時間，想要移動身體的慾望已經像奧運選手奪金一般強烈，可是一旦把自己放平，肚子就緊貼著床，四肢掙命似的踢騰，小烏龜肚子底下被架空了就那樣。慢慢地手知道撐著床用力了，但只會倒退，媽媽每次倒著把他放在床的最裡面，看完一頁書正好爬到外面的床沿，如此一遍一遍，那段時間媽媽很是學了點知識。到了八個半月，沒心思學習了，電視裡說這時候是孩子學爬的關鍵期，錯過了就可能造成一輩子的運動神經不協調，到八十歲還容易摔跤，估計那個時候媽媽沒命在旁邊看著笑笑了。為了不留後患，媽媽每天晚飯後就用一條毛巾吊著笑笑的肚子，讓他的四肢可以自由伸展，逐漸找到爬的感覺。吊了一個禮拜，在媽媽的小蠻腰即將陣亡，小臂肌輕微凸起之後，感覺找到了！

至於直立行走，一直都好像是懸在天邊一個飄渺的夢。走，意味著他不再需要大人的扶持，不再同我時刻保持著身體的接觸，也意味著他從此將獨立面對這個荒誕的世界。媽媽懷著小小的私心，不希望笑笑太早地脫離我的懷抱，媽媽的擁抱在笑笑來說是溫暖和安全，在媽媽來說卻是終極享受，這種享受不會太久，長大就意味著母子分離。如果我可以永遠年輕，寧願笑笑學走路的過程像猿猴進化一樣緩慢，讓我可以每天攬他入懷。

可是笑笑終究還是會走了，一開始是拉著我的手，慢慢地扶著傢俱，到前兩天終於敢一個人衝向蹲在2米開外的我的懷抱。總是閉著眼睛沒頭沒腦撲進懷裡，目標是那麼重要那麼美好，彷彿撲進去就是天堂。就像媽媽小時候面對每次重大的考試，總是把日曆上那個紅圈圈當成得道成仙之日，以為走過去就天下大同。

從現在開始，笑笑你是大孩子了，摔倒了自己爬起來，有了目標自己去奔吧。但你所認定的目標，不會都像媽媽的懷抱那般美好，你面前的路會畫滿了紅圈圈。當你摔倒，回頭看看媽媽，媽媽會用愛給你充電，然後目送你走向更遠的地方。